寒语山

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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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梁元|鳍竹」岁月优游(上)

逃猜活动兄长组的后续,可能两篇发完,也可能三篇发完。一篇更新字数太多的话,我自己看着不太适应……还是分开发吧。

前文:幻月如真


(上)

梁竹睁开眼,发现自己好像瞎了。他在脸上扒拉了两下,揪下来一个难看的眼罩。光线从没拉紧的窗帘投进来,撞得他眼睛疼。他费劲地背过身离他的大窗户远一点,此时他明白戴个眼罩是很明智的决定。

听见厨房里“滋啦滋啦”的声音停了下来,梁竹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。

他凌晨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,到了楼下元伯鳍才把他叫醒。他喝了酒,又吹了风,整个人头昏脑胀。一到家就直接去睡了。想到这里他记起来,眼罩好像是他找出来给元伯鳍的,因为元伯鳍非要睡沙发床但客厅的窗帘坏了。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脸上。

梁竹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,已经是11点42分了。

“中午好。”

元伯鳍拿着锅铲出现在他卧室门口,还是昨晚上那身睡衣似的打扮,看起来略显狼狈。梁竹打量了他两眼,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做饭了?”

元仲辛说元伯鳍不太擅长做饭。从元仲辛压根不在家吃早餐的行为来看,这话应该是真的。但以元伯鳍的性格,他肯定会不断地努力尝试,显然他今天就尝试了。梁竹瞧瞧元伯鳍认真的模样,感觉自己难逃一劫。

“先少吃点垫垫,等会直接去吃午饭了。我煎了鸡蛋。”元伯鳍说:“我只会煎鸡蛋。”

煎鸡蛋好啊!

煎鸡蛋总不至于太难吃。梁竹庆幸着去洗脸,只听元伯鳍问他:“你家怎么什么菜都没有?”

梁竹的表情很为难:“有你也不会做啊。”

元伯鳍想了想确实也是,若有所思地回厨房盛煎蛋去了。梁竹迅速洗漱完毕刮好胡子,理智逐渐恢复,他记得元伯鳍好像之前跟他说了什么。想了半天才想起,好像是要给他弟打电话。

“给你弟打电话没有?”

元伯鳍点点头:“9点多打了,他没有接。可能是还没睡醒,过一会再打吧。”

“哦。”梁竹应了一声:“你弟现在比以前懂事。”

梁竹以前很难说元仲辛一句好话,这突然一表扬显得无比生硬。元伯鳍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四年,元仲辛的日子一定也很难熬。至于为什么消失……其实元仲辛没有接早上的电话,元伯鳍心里有一点点微妙的轻松感。

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问题。但假设元仲辛问起来他消失的原因,他根本没想好该怎么说才能让弟弟接受。

梁竹夹了一筷子煎蛋,普普通通,能吃。见元伯鳍不动筷子在那发呆,梁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:“干吗呢?”

“元仲辛这几年给你惹事了吗?”

“好像真没有。”梁竹咬着筷子想了一会:“倒是有两回他觉得我有病,要送我去看病。”

元伯鳍一时无语,那当然是他变成了月影和梁竹见面的缘故。

梁竹看他总是发愣,感觉元伯鳍没有以前精神焕发。他猜测是元伯鳍从正常人类社会抽离了几年,还需要适应,于是说道:“待会去给你买个手机。然后你得回家一趟,看看以后准备怎么着。你弟呢快毕业了,好像准备在那边做什么工作,我一直觉得是你的事没有着落他不想回来。现在你也回来了,你俩还得抽时间商量一下。他前两年交了个女朋友,看着心情是好多了,但你这个事他放不下,总有疙瘩。过几天你可以去他学校一趟,他一直很想你。”

“女朋友?”元伯鳍笑了笑:“是赵简吧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梁竹很惊讶:“我昨天没跟你说这么详细吧。”

元伯鳍眼前浮现出自己弟弟高中时候的模样,心里明镜似的。“你说他最后选择去了秘阁特校我就知道了,他们那一帮孩子肯定要一起特招走的。他对人家赵简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,还能不知道吗?”

梁竹又吃了几口煎蛋:“确实也是。你弟那时候对人家可以说是阴魂不散。”

元伯鳍哭笑不得,不过梁竹说话就这样,他早就习惯了。他轻轻摇摇头,张嘴咬了一口煎蛋,嚼了嚼,又放下筷子:“我好像没放盐。”

“对。但是不放盐也行,而且你没有煎糊,我觉得已经不错了。”梁竹云淡风轻。元伯鳍有点不太好意思,不知道为什么,他一向聪明,但做饭这方面总没什么天赋。

“我车还在酒吧那吧?”

“嗯。你昨天把老板吓着了,今天去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接待你。”元伯鳍笑着揶揄他。

梁竹正要反驳,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。他一时没反应过来,元伯鳍已经起身往门口一探究竟,梁竹赶紧跟了过去。只听大门密码锁“滴滴滴”响了几声,一个熟悉的声音语带埋怨飘进了屋。

“老梁!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啊!”

门口探进来几个脑袋,梁竹意外地发现竟然是元仲辛和“那一帮孩子”。王宽和薛映手里还提着几盒东西,像过年来串门似的。

元仲辛正低头要找双拖鞋换,感觉有人走到了面前,张口就问:“我哥他——”

话还没说完,身后的赵简伸手拍了他一下。元仲辛一下感觉到不对劲,梁竹跟他们几个都是打过照面的,许久不见,这气氛竟然该死地沉默。刚才他们明明是聊着天出的电梯,怎么现在鸦雀无声啊?

他抬头一看,他哥穿着睡衣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,梁竹在他哥旁边抽了抽嘴角。

元仲辛和元伯鳍对视着眨了会眼,谁也没说话,其他人都不知该动不该动,整个屋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。安静了一阵子,元仲辛的喉结紧张地动了动。

“哥,不知道你信不信,其实我以前来他家都按门铃的。”

梁竹翻了个白眼让他们进屋:“我看这门迟早得换密码。”


元仲辛昨晚上接到微信就赶忙联系梁竹,他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,元仲辛心急如焚。他生怕他哥再失踪,想着夜长梦多,干脆先回来再说。楼上赵简正在教韦原薛映两个打游戏,王宽裴景在线旁观中,都没睡觉,收拾东西动作也很快。元伯鳍给他们回复的时候,这群人都快到机场了。

本来元仲辛想得好好的,先和他哥打个电话,然后来找梁竹问问情况,问清楚了再去找他哥。可他出门太急、手机没电了,拿赵简的手机拨给元伯鳍又总是关机。元仲辛记不住梁竹的手机号,其他人也没有他微信,手忙脚乱,干脆直接杀到他家来问。

谁能想到元伯鳍昨天竟然是睡在梁竹家的!

这他自己送上门来,不等于逃课被家长当场抓获吗!

元仲辛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问,韦原突然说话了:“为什么你们在一块啊?”其他几个人纷纷去杵他:“衙内!你干嘛啊!”

韦原很委屈:“那我想知道嘛!”

王宽清了清嗓子:“这个,”他欲言又止,先把拎的东西放在桌边:“这是我们给梁大哥买的见面礼。临时决定来的,没有提前打招呼,真是打扰了。”

梁竹看着两箱月饼心情复杂:“……你们太客气了。”可不是吗,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月呢。

赵简手搭上元仲辛的肩膀,对梁竹说:“主要是他手机没电了,还背不下来你的电话号码。”

元伯鳍“哦”了一声:“难怪我9点多没有打通,我以为你还在睡觉。”

元仲辛小声道:“9点多那会已经上飞机了。”

裴景很好奇:“可是元仲辛后来也给你打了电话,你的手机是关机的。”

“他拿我手机打的,他现在像是有手机的样子吗?”梁竹无奈地解释着:“你哥是被迫失踪了四年,他自己也没有想到,你别怨他。”

既然都提起了这事,元仲辛觉得自己再不问实在有点矫情。他正色道:“哥,我没有怨你。但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,你能把事实告诉我吗?”

元伯鳍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:“原本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的,只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真相。”

元仲辛刚要说话,薛映皱了皱眉头:“我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啊?”

七斋众人被一语惊醒。

“啊,是哦。”

“那我们……”

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聊了几句,刚才凝重的氛围一下又没了。梁竹和元伯鳍对视了一眼,梁竹拍了板:“这样,先吃饭。边吃边说。”元仲辛伸长脖子往餐厅瞧,桌上摆着盘吃了一半的煎蛋,如此眼熟,像极了他初中在家连吃了一个星期的早餐。他深吸了一口气:“那是我哥做的煎蛋吗?”

梁竹和元伯鳍点了点头。

元仲辛满脸警惕,拖着梁竹就往门外走:“老梁,好久不见,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。”

“你等会!我换衣服!”梁竹的嚎叫并没有让元仲辛放他离开,就那样被他和赵简拽着出了门。赵简年少无知的时候曾经在元仲辛家吃过一次早饭。刚才看见元伯鳍点头的那一刹那,她和元仲辛就打定主意——坚决要出去吃饭,谁叫都不回头。

元伯鳍关好了门,跟这群小孩还有梁竹挤在电梯里,感觉出来之前应该找一双梁竹的鞋换上,他的拖鞋都要挤掉了。他们正商量去哪里吃饭,元伯鳍隐约听出了点这群孩子是逃了课回来的意思。他不禁暗自感叹,可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。


“噗——”

元仲辛被他哥的话呛住了。

对面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王宽默默地递了两张餐巾纸过来。韦原的下巴还没有合上,呆呆的,不知道是不是死机了。薛映觉得自己就应该回避的。他后悔极了,因为他脑子消化信息是需要时间的,而消化这样复杂的真相很影响饭量。赵简和裴景对视了一眼,选择什么都没有说,内心也是惊涛骇浪。

谁能想到,元伯鳍和梁竹这两个人竟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
谁能想到,居然还是看似木讷的元伯鳍先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
说完来龙去脉,元伯鳍就不吱声了。他在等待元仲辛说话,而元仲辛也不说话,七斋的其他人当然也不好开口。

不算太大的包间里,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梅开二度。

梁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,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在等什么。他清了清嗓子,不耐烦地说:“行了,咱们点菜吧。你们不饿啊?”

元仲辛震惊地看着他:“你还有心思吃饭?!”

“我饿了!”梁竹理直气壮地说:“反正是我掏钱,我说点菜就点菜。这事说白了都怨那倒霉老头,要不是他瞎掺合,你哥和你这几年也不至于这么苦。但他已经畏罪潜逃了,咱也追不上。既然你哥已经回来了,还是过好以后的日子最要紧。”

“我不是说这个!”元仲辛一拍桌子:“我是说你们两个的事,你就没有点什么话要跟我说吗!”

听他这么问,梁竹顿了一顿:“你说这个啊!你是不是对我们有点误解。我和你哥的事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,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。现在是自由恋爱你知不知道,我们俩都是大人,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
“我把你当好大哥,你竟然想追我哥?”

七斋几个人已经从震撼中走了出来,眼神都换成了遮遮掩掩的好奇。他们跟着元仲辛和梁竹来回摆头,像一群摇头娃娃。连元伯鳍都感觉这事好像已经和他没了关系,干脆翻起菜单来。

梁竹一皱眉头:“啊?我什么时候是你好大哥?”

“你不是还挺关心我的吗?虽然说话很难听。”元仲辛有点崩溃。

“我关心你?”梁竹满脸莫名其妙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元仲辛努力翻找着记忆中的碎片,“你以前见我上学不吃早饭,还老请我去吃早饭,不是吗?”

“那是因为我总在那附近吃饭!你是他弟弟啊,我碰见你总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吧,一个人吃也是吃,多一个人也是吃。再说了,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。他做饭怎么不能吃了?”梁竹振振有词:“虽然确实说不上好吃,但也称得上是普普通通。”

元伯鳍夹花生米吃的筷子停住了,头也快低到桌子底下去,在这种场合被反复强调的做饭水平让他倍感丢人。赵简听到梁竹这么说,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。这么看来他俩真的挺合适,梁竹显然是味觉有点问题,待会坚决不能让他点菜。

元仲辛双目无神,缓缓地靠在赵简肩上:“我的心真的受伤了。”

“起开。”赵简温柔地推开他的脑袋:“你耳朵后面的汗弄我衣服上了。”

此刻,元仲辛觉得自己是这个桌上最可怜的人。

【未完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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