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语山

【民国AU 辛赵不宣篇】命犯桃花（十五）

前文见合集。【链接：（十四）】

十五

华胜居。

又是华胜居。

果然是最好的大酒楼，一点也没有新鲜感，不说也该知道。C城最好的大酒楼除了华胜居还能是哪？就是这地方太熟悉了，太巧了，太故意了。丁牧北明明在这里失利，为什么还选这个地方吃饭。

元仲辛坐在车里百思不得其解。

正想着，有人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赵简看了一眼倒在座上的老马，又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的元仲辛，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。她干脆利索地关上车门，两步走到副驾驶来开门盯着元仲辛。

“你好，赵大小姐。”

元仲辛正襟危坐：“介绍一下，我是你新来的司机。”

赵简上车关好车门：“你怎么能把马叔打晕搁车上，没礼貌。”

“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你家车库里吗？”元仲辛很疑惑：“你不好奇吗？”

赵简呵呵一笑：“爱说不说，我就不问。这样疑惑就会从我这转移到你那，你看，你现在多疑惑。”

元仲辛：……

赵简扣好安全带：“走吧，司机。”

“行吧，算你厉害。你也不问我准备带你去哪？”

“我看我要去哪、要干什么，你都知道得很清楚的样子，应该不用我再说吧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去见他？”元仲辛有些酸溜溜地问。

“我有我自己的目的，你以为我是去玩吗？”

元仲辛猛地转过身来，表情似乎很诧异：“你不是去相亲啊！”

赵简一头雾水：“不是啊。”

……田虎，你给我等着。

赵简看见元仲辛惊愕之后又咬牙切齿的模样，很是想笑，于是故意逗他：“哦，原来元少爷得知我去相亲，还特意找来我家要开车送我？我好有面子啊。”

元仲辛此时已经想通，赵简答应和丁牧北见面，应该是要想办法确认麻雀的身份和目的。他有些尴尬，心中悲愤地大喊了八百遍“我不会再请田虎吃饭了”，然后认命地发动了车往华胜居的方向开，嘴上却不饶人：“谁说做司机就是要送你过去，我是准备把你拐卖了。”

赵简不以为然，轻笑一声：“你不会。这么不遵纪守法，梁竹逮着你会打你的。”元仲辛摇摇头：“非也。他最多就是给我哥告状，他擅长告状，不会对我怎么样的。”

赵简本来想说“我不可能被拐卖，而且我爹知道也会打断你的腿”，听他这么一讲却来了兴致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梁竹现在这么照顾我，完全是因为他弟弟梁寻在我哥那当兵。”元仲辛顿了一下：“我这么说吧，你知道什么叫交换人质吧。”

赵简一下子笑出了声，元仲辛有些意外：“原来你喜欢这种笑话。这有那么好笑吗？”

赵简乐不可支：“元仲辛，我觉得你好像不知道‘照顾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哦，你说这个。唉，你是没见过梁竹追着我满街跑的时候，他现在这样已经是很照顾了。以我们多年打交道的经历，我这次甚至相信了他的诚意。”

“真的只是因为他弟的关系才照顾你吗？其实他就算不特意关照你，你哥也会关照他弟弟吧，他干嘛像个老父亲一样跟着你问长问短。”赵简往他那凑了凑，小声说：“你知不知道，梁竹之前找我，想要买那块表。”

“小红钻？”

元仲辛震惊：“真的假的？”

“当然是真的，我估计他和你一样，是想送给你哥做贺礼。因为决定要跟你换，所以我婉拒了。”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他想贿赂我哥？”

赵简听完这话，简直想敲他脑袋，而元仲辛正在开车。虽说从赵公馆到大路上这一段也没什么车，可依然不宜打闹。她只好作罢。

“我不知道梁竹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个人。我的意思是，他和你哥应该是很不错的朋友，因此才想从我这买怀表送给他。拍卖会那天，他知道怀表即使找回来我也不会卖给他，可他还是告诉你，如果你想提前‘拿’回怀表，他会帮你；而且我们在莫氏的宅子碰到他，证明他不是骗你，的确是想帮你拿到那块表送给你哥哥。”

“他想调查丁氏兄弟，大可以想办法走别的程序，他这个警长也不是白做的。一个警长，为了这块表不惜一个人来做梁上君子，估计是想在你之前自己动手把表拿走，想办法通过你交给你哥哥。以免你自己去了，在你哥回来之前惹上更多的麻烦。而且你不觉得吗，即使他不喜欢你，也一直在追着教育你，能是你说的那样吗？”

元仲辛难得沉思了一下，点点头：“你说得有道理，但我觉得‘即使他不喜欢你’这句话可以不说。”

赵简刚准备说话，元仲辛突然把车靠在了路边，扭过头来大声喊道：“等一下！”

“你干什么？”赵简被他吓了一跳，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他这么大反应。

元仲辛手撑着椅背打量赵简的脸：“你刚才说，拍卖会那天，梁竹知道怀表找回来你也不会卖给他。他什么时候找你说想买下这块表的？”

赵简的反应十分平淡：“哦。就是你用一条报纸上的假消息把他和我都耍了、还在警局告诉他我们俩是一见钟情那天。后来不是汇原当行的人来报案吗，他在汇原当行看见了小红钻的图样，刚好又得知是被我买走的，所以就来找我问。怎么了？”

元仲辛看着赵简，两人距离近得不得了，他的心在狂跳，仿佛紧紧攥住了一丝似有若无的东西。他语速飞快地说：“你说梁竹找你买，你已经决定和我换所以婉拒的。你那时候并不知道我给你看的观音是元谷茂雕的，我以为是拍卖会之后你才愿意的。原来你那么早就决定要把表换给我吗？”

赵简一愣，显然是被他问住了。

“为什么？”元仲辛又问。

她也不知道。

赵简只是看着元仲辛，沉默着。

那时候她的确不知道元仲辛就是元谷茂。她只知道这个厚脸皮的小混混企图讹诈她、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她的袖扣，她还有一瞬间以为怀表是被他拿走了；找他兴师问罪，却又无意中被他在梁竹面前制造出无趣的绯闻；好不容易在报纸上找到了怀表的线索，却是这个小报童狡黠的计谋。

她为什么会决定把怀表换给他？

“开你的车。”赵简不自在地开腔。

“我们俩确实是一见钟情。”

元仲辛耳朵尖红得打了胭脂似的。他盯着赵简漂亮的眼睛装作还能保持理智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
“是不是？”他轻声问。

赵简脸上也飞起红云。她本想随便敷衍一句什么、岔开这个复杂的话题，脑子却一片空白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张口就回答他一声“或许”。

或许就是。

车里诡异地安静着，直到一声衣料和座椅的轻微摩擦声响起。元仲辛和赵简同时向后座扭过头，正好看见老马寻找到元仲辛刚才给他摆的那个姿势，停住不动了。

“我就说你不该把马叔打晕搁在车上。”赵简沉默良久，慢慢地说。

元仲辛看了看努力假装自己没醒、什么也没听见的老马，一把捂住了脸。

【未完待续】

ps：回顾梁竹提出想买表“那一天”的其他故事，参见本篇05章；回顾赵简答应小元跟他交换怀表和观音的事，参见本篇10章。

关于梁竹“那一天”在汇原当行的故事，在牙印/映原篇《今天怎么不高兴》会有交代，我还没有发出来，到时候发了会提醒大噶回来看。我之前就说了，前面的三个故事相互独立，但是同一世界观同一时间线，所以是会有交叉剧情的。因为后面会开七斋篇，这是我收束故事线的一种方式，也是我把他们单独的故事放在同一合集的原因。

我真的奇葩，谢谢你们没有打我

pps：

丁二：我的故事一文不值。